手機“嗡”地響了一下。

［陽哥這周還來嗎？］

陳陽一只手撐著下巴, 另外一只手在屏幕上按了按［嗯, 來。］

［那到了的話記得給我打個電話。］

［嗯, 好。］

陳陽背靠在沙發上, 望著天花板, 自己吃了那麽多虧肯定是要討回來的，陳瑋這人不講究情義, 那他也沒有必要再給陳瑋什麽面子。

…………

李越怒氣沖沖地走過去, 一把將付常從陳瑋的懷裏拽了出來：“你找我男朋友有事兒？”

他特意將“我男朋友”幾個字咬的特別重。

這樣的所謂宣告主權的方式在陳瑋看來實在是幼稚, 他也懶得搭理, 目光直接越過李越落在了後頭的付常身上：“我很擔心你。”

有你什麽事啊, 哪裏輪得到你來擔心啊, 你是誰啊你就在這裏擔心？

李越的臉都黑了：“謝謝你的關心, 沒事的話我們先走了。”

他牽著付常的手將人帶回了奶奶旁邊, 魏大滿喝了一口水壓壓驚。

“你弄疼我了。”付常說。

李越松開手，神情有些局促, 從昨天晚上的那個對話開始, 他和付常之間的狀態就有一點結冰的跡象。

原本租的房子現在肯定是不能住了，但是好在工作室那處房子是新的, 建的很牢固, 沒有怎麽受到這次地震的影響，魏大滿還要回去工作，現在也知道了付常並沒有出事, 當天下午就坐上了返程的飛機, 至於奶奶, 她決定在這裏待兩天，然後和付常一起回國。

兩個人的關系雖然說奶奶是知道的，但是作為家長，她還並沒有完全同意這門關系，兩個人在她的面前自然不好意思住在一起。

李越將空房間收拾了出來，付常把被褥鋪了上去，彎腰整理上頭的褶皺，李越小心地打量著付常：“你還生氣啊？”

“沒有，”付常說，“沒生氣。”

“可是你今天都沒有怎麽跟我說過話”，李越撇了撇嘴，“我和你說話的時候你也對我愛答不理的。”

“錯覺。”付常回應。

“根本就不是我的錯覺，”李越還想再說話，付常打斷了他，“好了，我想睡個午覺，你先出去吧。”

李越走到門旁邊，有點兒委屈的看著付常，但是付常自始至終卻都沒有轉過身來，一直用背影對著李越。

李越摳了摳門，喪氣的關上，悶悶不樂的去給自己倒了一杯水。

“怎麽了這是？”奶奶問。

“沒怎麽，”李越把電腦拿了過來，“奶奶你想看什麽，我給你放視頻。”

奶奶隨便說了個節目，李越將音量調低，解釋：“付常他在睡覺。”

“我怎麽從來都沒有見過他的家人？”奶奶問。

“他和家裏人的關系不太好，”李越說，“過年都不回家。”

“是因為那件事所以才和家裏人關系不好？”

李越遲疑了一會兒，點點頭。

“他挺早就和家裏人說了，高中畢業了之後就沒怎麽和家裏人聯系了，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生活。”

“那還真的挺不容易的。”

“嗯。”李越點點頭。

“……你和他吵架了？”

“也沒，”李越說到這裏忍不住的開始變得落寞，即便他有心在奶奶面前掩藏住這份情緒，眼角眉梢間卻還是洩露了信息，“就是、就是不怎麽理我。”

“是因為今天的那個男孩子？”

“才不是！”李越下意識的反駁，就連聲音都高了兩個度。

奶奶若有所思的看著他。

“他只喜歡我，才不會喜歡別人，”李越的聲音小了起來，不僅僅是在解釋給奶奶聽，也是在說給自己聽，“他才不會因為別人而對我生氣，從來不會。”

“那你為什麽這麽激動？”奶奶問。

“因為所有人都比我優秀，”李越抿了抿嘴，“那個人比我優秀很多，事業有成，我和他之間的差距太大了，我是在生自己的氣……奶奶你今天怎麽問那麽多這種問題？”

“你不開心半天了，我當然要過來問問，”奶奶拿過桌子上的耳機，手指不太利索的去插電腦側邊的孔，“是插這裏嗎？”

“我來。”李越將耳機插了進去。

老人兩只手拿住白色的耳機，不太利落的往自己耳朵裏一塞，看起來還挺不倫不類的：“是這樣戴嗎？”

“……是。”

奶奶將電腦往自己這邊移了移：“我要看視頻了，你走吧，不要打擾我。”

李越：“我不會打擾你啊，我就在旁邊不說話的。”

“你在旁邊也很打擾我，”奶奶擺擺手，“快走。”

李越有點兒懵的站起了身，他眼睛在工作室裏看了一圈兒，這大客廳奶奶不讓自己呆，自己也只能回另外一邊的休息室了。

他剛往休息室的方向走了兩步，奶奶就開了口：“你去哪兒？”

李越：“啊，我去休息室。”

奶奶：“你去那兒做什麽？去這兒。”

說完還指了指付常的房間。

李越眨了眨眼：“可是，可是他不讓我和他待在一起，還把我趕了出來。”

奶奶還是重覆那幾個字：“去這兒。”

李越有點兒進退兩難，最終還是挪著步子慫慫的敲了敲付常的房門。

過了好一會兒付常才過來開門，還只開了一個只能夠露出人半邊身子的寬度：“做什麽？”

“那個、”李越撓撓頭，“我、我休息。”

“去那邊。”付常揚揚下巴。

“我奶奶不讓我去，”李越卡了一只腳塞到門縫裏，樣子十分委屈，“你嫌棄我我奶奶也嫌棄我，再這樣下去我只能抱個枕頭去大馬路了。”

付常瞪他：“那你就去大馬路吧。”

李越：“我說錯了，我連個枕頭都沒有。”

付常：“在這兒等著，我去給你拿枕頭。”

付常剛一轉身，李越就推開門進了房間，順帶著將門反鎖住，摟著付常的腰將人帶到床上，扣住付常的手腕。

“放開。”

“不放，”李越腦袋胡亂在付常的肩膀上蹭了蹭，“真的是越來越狠心了，居然還讓我去睡大馬路。”

“這是你自己提議的，”付常瞥了他一眼，“我只不過是成全你。”

“我的目的是讓你心疼我，”李越委屈，“才不需要你同意。”

付常抿了抿嘴：“我要休息了，你下去。”

“一起睡。”

“誰要和你一起睡……唔……”

這個吻來的霸道又激烈，一點都不像李越平時的風格，付常的臉通紅，一方面是憋的，另一方面是氣的。

“你就不要生氣了，”李越舔吻著付常的耳廓，“都有野男人跑來找你了，我還特別憋屈呢。”

“你憋屈什麽，”付常撩了撩眼皮，“我又沒回應他。”

“可是他抱你了，”李越嘟囔，“還抱了那麽久，你都不推開！”

“……我那是沒反應過來。”

“可是我還是吃醋，”李越開始賣慘，“而且這個人我看著還眼熟，我仔細的想了想，這不就是上次會展的時候坐你旁邊那家夥嗎？你們上次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就已經有溝通了吧，你還從來都沒有和我提起過，”李越將臉湊過去，“你聞聞。”

付常被李越的這一大段說辭弄得有些愧疚，態度也軟化了下來，面對著快要貼到自己嘴唇上的臉也沒有推開：“聞什麽？”

“聞聞酸不酸，是不是有好大的醋味兒。”

“沒有，”付常面無表情，“你好像長胖了，臉變大了。”

“我沒有！”李越為自己辯解，“我一直都有好好控制體重，變胖的人是你。”

“……我哪有？”付常質問。

李越的手從衣服下擺摸了進去，捏了捏付常肚子上的軟肉，小聲：“長了一點小肚子。”

“……你下去！”付常惱羞成怒。

“長點兒肉也挺好的，摸著舒服，”李越說。

付常將不斷往上摸的手按住，沒有多大威懾力的提醒他：“我還在生氣。”

“我只是想可以保護你而已，”李越說，“我也不想呆在這邊啊，我的次數你又不是不知道，現在過著一個月才見幾面的生活，我也很難受的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你再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？”李越捏了捏付常已經硬起來的小豆子，“等我這邊的軟件一做好運行，我就回去。”

“唔……嗯”付常縮了縮腿，捂住了自己的嘴，提醒，“你奶奶在外頭。”

“她戴著耳機呢，沒事兒，你輕點兒喊。”

付常瞪他：“你怎麽不輕點兒折騰？”

“我輕點折騰你不會樂意的，”李越說，“你總是口不對心。”

付常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再和李越爭辯了。

機場告別之後付常去辦了行李托運，一路上對老人都很體貼，上了飛機之後多要了兩條毯子：“先休息一會兒，吃飯時間我會叫您。”

奶奶將毯子掖好：“你到時候是不打算和家裏人說？”

付常楞了一會兒：“……會說的，但也只是通知一下。”

“你真的做好了和越越在一起的準備了？”奶奶問。

付常敏感的察覺到了老人語氣中的不同，之前李越所說的奶奶讓他到自己房間來的話再一次跳了出來，付常的心跳有一些快，他覺得自己一直以來想要得到的肯定好像已經擺在了自己面前，只要稍微碰一碰，就能夠拿到。

“是，我做好決定了。”付常語氣堅定。

“不會後悔？”

“不會。”

老人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休息，過了一會兒才來了一句：“那就這樣吧，我老了，管不住你們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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